老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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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, Jul 28, 2025 2:46 AM

我有一个舅舅,舅舅生了两个儿子,所以,我有两个老俵。

舅舅比妈妈大好几岁,结婚也早,妈妈算是远嫁,跟舅舅平常的来往不多。而且妈妈生我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,我和那两个老俵,差了几乎一代人的年纪。所以,我对老俵是没有印象的,现在也说不出他们的名字,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,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是一种什么状态。

之所以现在想起来写他们,是因为我结婚办喜酒那天,舅舅家还是来了两个人——两个他们的孩子,骑着摩托车过来的,年纪比我小不了多少。他们没有留下来过夜,吃完正餐午饭就走了。那天的酒席有三四十桌,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和他们说话,只是简单说了几句,互留了电话——其实后面也没怎么联系。

除了至亲的老俵,其实还有不少疏的老俵。他们或许有些来往,或许没有。有来往的,一年可能有几次交往,相互有所了解,有机会路过彼此的住处,会吃个饭、喝个酒。而大多数人,都是在长辈大生日或者一些重要的酒席上才会出现,比如结婚酒,比如迁新居。

我不知道这样的状况在其他人的家庭里算不算正常。当然,我也听过很多亲戚之间走得很近,有什么事情会互相照顾帮忙,甚至胜似兄弟姐妹。

我之所以写下这些没有“故事”的事情,一是因为它真实地存在着。背后是一张张各式各样的面孔,有名有姓,有些我认识,有些我已经叫不出名字。二是因为我从书上看到,原来中国人的亲戚关系,好像不是现在这样子的。具体是什么样,我说不出来。而正是这种说不出来,让我感到一种淡淡的悲哀。

这种悲哀蔓延至今,也成为我开设昨日银行的动力之一。我希望未来,更多的亲戚可以相互熟悉起来,不一定常常来往,但可以真切感觉彼此的存在。这种存在是具体的、可见的,而不仅仅是出现在酒席上的一张脸,一次敬酒。

——写给我,也写给你